品酒笔记:大午粮液,酒里有东西!(1)
本帖最后由 ~清风明月 于 2019-2-18 15:07 编辑品酒笔记:大午粮液,酒里有东西!(1)
文/李寻的酒吧
河北企业家孙大午靠养鸡起家,最初挣了点钱后,同村有些人眼红了,开始百般刁难他,糟蹋他家的果树,苹果、梨没熟就撸下来,不吃,扔得满地都是,电话线经常被人绞断,放火、投毒、毁机器、恐吓的事时有发生,他家购入不久的一头丹麦长白纯种猪也被毒死了。
村里的支书想入干股,孙大午没答应,有一年大年初一,孙大午起床没多久,这位支书的外甥就来拜年,进来没说两句话,就一铁锤砸上来,孙大午用手护头,大拇指被砸碎了,满脸是血,他的家人把凶手送到公安局,结果公安局说他们两个人是打架,把人给放了,孙大午因为这件事住了三个月的院。 当时,孙大午的亲朋非常激动,老父亲要去支书家门口上吊,两个弟弟想要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工厂里的工人联名给公安局写抗议信,要组织罢工、游行,孙大午制止了家人和工厂同事们的冲动行为,他出院之后,一个人去了支书家。支书见他一个人来,有点儿紧张,孙大午对他说:“我到你家喝酒来了,把你家的好酒拿出来吧。”以前支书请过孙大午喝酒,孙大午没去过。支书老婆见状赶紧炒菜,还搭讪着道歉,在酒桌上,孙大午对支书说:“你想入股我不会答应,你要想要点儿肥料要点东西,我可以给你。小钱我可以给,但是大钱我不会给,除非你家里有什么大事,我会帮你。你打了我就打了,我不会告你,我也告不赢你,但是以后,你也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也不怕你。”那次,他们两个人喝了一瓶茅台,以后多年相安无事。 后来,2003年孙大午因为所谓非法集资的问题被关进了监狱,开庭当天,当年打他的那个人骑着自行车,戴着破草帽,到县城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给孙大午喊冤,其实,当时两家尽管喝酒言和,但还是有些别扭,多年没说过话,结果这个人在他落难时为他喊冤,孙大午特别感动。 2003年,孙大午实际上是因言获罪,他发表了一些关于三农问题的言论,引起某些高层领导的不满,被当地的有关部门以非法集资罪关进了监狱,后来在社会各界的干预下,相关领导审时度势,做出了比较妥善的处理,判他缓释,算是比较柔和的一种处理。 在孙大午入狱期间,当地县政府的县委书记和检察长多次到监狱里劝他伏法认罪,在他的两个弟弟同时被捕、他的爱人批捕在逃的情况下,他在法庭上流着泪说:“我无罪!但是我伏法!”最终法院判处他有期徒刑三年,缓期四年执行,就这样他被放了出来,在他出狱后的第三天,县委书记召集了县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法院院长、检察院的检察长和银行行长等一把手,设宴给孙大午压惊,在酒宴上,县委书记说:“大午,给你提三点希望:第一点,希望你正确对待这次对你的诉讼;第二点,希望你正确对待参加诉讼的这些人和这些单位,也就是说,告你的人、抓你的人、批捕你的人、判你的人,今天都来了,大家以后还要和你共事,支持你的工作,希望你正确对待;第三,希望你回来以后继续把企业搞好,少接触媒体。你接触媒体,你说你有罪,个人形象不好;你说你无罪,政府形象不好。” 县政府领导出面设宴安抚他,说明这些执政者心里有所愧疚,但是职责所在,不能不执行。 此前,检察院的检察长在庭审中的发言也说明孙大午一案于情理上有所不足,在证据上也有缺陷,检察长在法庭上说:“作为执法者,执法是我们的天职”,所以,“不能说你孙大午为人正派,就不能依法治罪,不能说你孙大午道德高尚,就不能治罪,我们是按法来衡量,不能用道德来衡量!”由此看来,孙大午的道德和为人是公认的,然而执法人员出于职业考虑,需要服从命令,这些话流露出执法人员的无奈。 孙大午当时在酒宴上这么表态,他说:“请领导放心,前两点我能做到,至于第三点,我欠这个社会太多了,尤其是欠媒体的太多了,不可能不接触媒体,但是我会少提甚至不提案子的事。” 这位县委书记在他四年缓刑期间,还经常去看望他。他对孙大午说:“我是个文人,不擅喝酒,可是我要陪你喝。”孙大午回道:“您拿好酒相待,这可比您的手铐脚镣强百倍。”这位书记显然不太会喝酒,因为这件事才开始跟孙大午喝酒。 读罢这两个故事,我很受震动,一个当世豪杰的形象跃然纸上,让我心生仰慕,2019年1月下旬,我终于有机会专门拜访孙大午先生,我首先提及这两个喝酒的片段,我想听听他当时喝酒的感受。 然而,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沉默,我问他为何要跟那个支书喝酒,他说:“就是喝个酒嘛。”问他和抓捕他的人同桌喝酒有何感受,他说:“能有什么感受,就是抓我的人嘛。”后来我问他与那位县委书记还有交往吗,他说县委书记被调到别的地方当领导,他过去拜访还是能一起喝喝酒,除了这些以外,他再也没说过别的话。 过后我仔细思量,悟到有这番经历的人本该如此反应,事情的经过《风雨孙大午》一书已经叙述得很完整,就这么回事儿,多余的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能说的话,也就不用喝酒了。酒桌上有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叫“啥都不用说了,都在酒里”,尽管跟孙大午先生交流这些故事时,我们没喝酒,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什么也不用说了,都在酒里”的意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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